“你懂本王就好！”而他這一生，父皇不懂不要緊，天下人不懂更不要緊，只要她懂。

只要她懂，一切便足了！

慕容芷擡眸，看他眉頭緊鎖，伸手便拂開他的眉頭，語氣是難得的輕柔，緩聲道：“眼下事情已經是這樣了，你不妨看開些。對於你母後，願意原諒，便原諒，不願意，那也是她自己智謀不及，被你父皇謀算，即便不被你當成親娘尊養，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，不算是你的錯處！你大可不必因此眉頭深皺。”

“王妃這算是在擔心本王？”他忽然笑了。

原本深鎖的眉頭，也在慕容芷這一句話之下，松散了開來。笑看了她一眼，攥著她的手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。

他們也沒去哪個寢宮。

便一起站到了城墻之上，俯視著遠方，萬裏的風光。

山河綺麗，眼下便已經將要黃昏。西邊那一抹斜陽，看起來倒是令人心中多了幾分悵然，更添對此事的困頓。

沈默了一會兒之後，他忽然問：“阿芷，你覺得，我應該原諒她嗎？”

一個她字，他與她同音。

但這時候，皇帝顯然是不值得原諒的，他既然有此一問，那自然也就是問皇後了，所以必然是“她”。

她默了一會兒之後，坦然道：“此事端要看你心中所想！我這倒不是將事情推回去給你，不肯給你拿主意。而是……說實話，皇後這一生也很苦，她斷然是沒想到，自己爭奪了半生，自以為自己算計了皇帝半生，卻最終落到這樣一個結果，我對她一點都不同情，但是，事實上，她並沒打算苛待你，她只是弄錯了對象！”

皇後這麽多年來，在皇宮裏頭，守著自己的皇後之位，苦心孤詣，卻什麽都不為自己謀求，其實說到底，不就是為了給她的兒子，求得一個帝王之位嗎？

她自以為自己成功了，便將自己所有的心血，所有能用的東西，全部都壓在了南宮鈺的身上。

甚至於，還能忍著不去告發赫連貴妃的種種行為，將對方做的事情，全部都隱瞞下來，這一切也就只是為了拿住赫連貴妃的把柄，幫助自己的兒子成事！

單單是憑借這個，便是知道，皇後是愛自己的兒子的，勝於一切。

但是怎知……

“她也是個可憐人，這件事情並不能全部算是她的錯。只是唯一就錯在，她不該起惡念，卻又不夠聰明，沒有算計贏你父皇！”

那個可憐的女人，怕是一輩子，都沒有真正地懂自己扶持到帝王之位的那個男人吧。

然而，說到這裏之後，她又偏頭看了他一眼，緩聲道：“只是，這麽多年來，你受的苦，卻也不能說那不存在，便不存在！所以，你原諒，是你顧忌親情，你不原諒，錯也不在你。你便是想想，自己的心意，更加傾向於哪一邊吧！切莫跟自己內心的想法，背道而馳。若是如此，是全了面子，倒是苦了自己的心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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